三十五岁的我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和天之骄子般的景以息,躺在一起。
躺在一个被窝。
盖着同一床棉被。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洗漱好出来的我,一眼便望见了那个仍旧略显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的景以息。
他的身高其实比我略高些,所以我平时穿着大一点的睡衣,套在他身上刚刚好。
湿的、有些凌乱的发,那双眼,也极尽深邃好看。
景家的基因,当真是好。
我感叹一番,才想起来将吹风机递给他,“吹下吧,头发湿的容易感冒。”
我说完,便转身开始从容不迫地从衣柜里拿出只有冬日里才能用到的棉被铺地上。
你问我干嘛?
那当然是打地铺啊!
毕竟总不能让景以息和我挤一张床吧?
“瑾,云,云同学。”
我刚把棉被展开,景以息那小猫咪似的声音,就飘过来了。
他明明长了张很英俊的脸,可开口却能让英气直接减三分。
“怎么了?”我有些心痒痒,被那声音给挠得。
“我……”景以息吞吞吐吐的,“我不会吹头发。”
他说完,那张脸泛起了点红,如春日里娇艳的花蕊,红里透粉。
“咳咳,那……”我将地上展开的棉被踢到一边,然后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吹,不过,我是第一次给人吹头发。”
这话半真半假,假是因为蓝花楹她小孩子的头发,我不知道吹过多少次。
真是因为二十几岁的这个时候的自己,确确实实是没给人吹过头发就是了。
我将景以息拉到了床边,他很乖巧,像小狗狗一样。
他的头发,更像小狗。
软的,柔的,很好摸。
给他吹头发的期间,有好几次我都没忍住多撸了几把,有些爱不释手。
快吹干时,电话响了。
它第一次响的时候,我没接。
没办法,过去那么多年,我哪里还记得自己当年的手机铃声。
它响了第二遍,景以息扯了下我的衣袖,提醒我有电话,我才想起这铃声是自己的。
来电是蓝花楹,这个点,她打来肯定没好事。
跟景以息说了声,我才拿了电话去阳台接听。
年轻时候的蓝花楹,脾气很火爆。
简直很难想象她三十几岁时贤妻良母的样子。
“云千宇,我的东西呢?”我刚按了接听,蓝花楹咆哮般的声音,就从电话听筒里传来。
震耳欲聋的,振聋发聩的。
“什么东西?”我将电话拿远了些,蹲下身捡了一片飘落到阳台的落叶。
是香樟树的叶子,凑到鼻间还能嗅到淡淡的清香。
“书啊,放你车上了,不是说好周末给我带过来的吗?”
哦~经她一提醒,我终于想起车副驾的那一箱是什么东西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应该是昨日和蓝花楹去书店给她买的学习资料。
不同于我这种学渣,蓝花楹在他们学校是名列前茅的学霸。
每一个学期,她看的书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